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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:寒灯纸上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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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幼时习不了武,就常在这里头看书。好多书都被我翻得起卷了,不过虽看了那么多世事风物的闲书,也始终不如下山走这一遭。”

殷晴指着前头藏书阁,上回燕归来去匆匆,她心中遗憾,打定主意这次要带他好好看看自己长大的地方。

便拉着燕归从山前逛至山头,昆仑少有外客到访,众弟子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很是好奇,频频打量燕归,一步叁回头,不时还交头接耳,也不知说了些什么,再朝殷晴点个头,挤眉弄眼的,嘴巴上的笑就没合拢过。

殷晴几欲羞死过去,从前在山下走哪被燕归牵着还好,这满山遍野都是熟人,望着师兄师姐投来了然又揶揄的目光,再被燕归牵着走,脸庞都烫得烧起了。

偏生的罪魁祸首毫无自觉,他倒是冰雕的人,面上无一丝表情,手也冻人得很,那几根手指头跟藤蔓似的,紧紧缠着她不肯放,生怕一松走她就要长翅膀飞了般。

她将手往回一扯,燕归眉毛就一翘,嘴巴一撇,不高兴了,又一把给她拽回来。

好像就是故意如此,让昆仑上上下下,所有见过他的人都晓得,殷晴是他燕归的。

真是个无赖的幼稚鬼!幼稚的要死!

殷晴带着燕归,绕着昆仑山走走停停,自山崖松林,冼锋寒涧,看山光水色,小泉叮咚,另有梅园华亭,暗香通幽,一来一回,天色就压了下来,昆仑日头落得早,未见得时辰晚,半边天就晕上了幽幽花青蓝。

在日落时分,殷晴拉着燕归行往一断崖处,燕归这回来昆仑,总有些奇怪,披着个赤狐大氅,倒是比她从前还怕冷,走路也慢吞吞,殷晴一个劲叫他走快些快些,昆仑落日时候紧,没一会儿就没入山腰了。

此山是昆仑山的最高峰,或因地势凶险,人迹罕至。殷晴与燕归寻了块干净石头,将上头的雪扫尽,殷晴望着西沉红日,云霞飘在远天里,千山落成一道枫。

“在这儿能看见昆仑最美的日落。”殷晴将脸迎在万丈霞光里,歪头对他说:“我小时候常一个人来这里。”

燕归蹙眉:“为何一人?你不是那么受欢迎,方才一路走来,人人见你都要回头。”

有人打翻了醋罐子,酸味窜上了天,殷晴噗嗤一下笑出声,这人好没自觉,那些人明明在看——

“他们是在看你。”殷晴才不准他倒打一耙。难怪这人一直没个笑,原来早就憋着生闷气了。

燕归冷笑,却是不信:“看我做甚?”

殷晴心情大好,也不吝啬话,她笑得眼弯弯,托腮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燕归,极认真地说:“不恕生得好看呀。眼好看,鼻好看,唇也好看,哪哪都好看——”

一面说,一面用手抚上少年脸庞,说到哪儿,指腹就跑到哪儿,从修长的眼,挺直的鼻,末了再到紧抿的唇,直摸得他面颊都落了道霞光,满堂红。

燕归别扭地哼一声,抓住她作乱的手,揣在怀里,唇角翘的老高,嘴巴上还是不饶人:“巧言令色,少卖乖。”

夕阳映照着漫山白雪,绯绯如少年人羞红的面庞。

殷晴接着方才的话说道:“不是没人愿意陪我来,师姐师兄们都很关照我,只是落日时大家都还在剑术课上,有时候,大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
“猗猗。”燕归忽然低声唤她。

殷晴回眸,见少年正盯着她,眉宇寸寸柔和,眼睛一眨不眨:“我不一样。在我这里,你才是首位。”

“于我而言,无人无事比你更重要。”

“你最最重要。”如同他曾经与她说过千万次的话:“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,但是,不准你再丢下我!”

听着他几乎是切齿咬出的最后一句话,殷晴心头怦怦不止,笑着想说声“好”,又看向燕归近在咫尺的脸,忽生了一念,她抓住少年的衣襟,仰脸亲了上去,两片桃花瓣儿妆成的唇轻呼呼地贴上他,再从满山岗的风中捎来一段美人香。

燕归瞳仁震颤,她温热的呼吸拂来,他便醉倒在这山风里,神魂不知飞向了何处,然而少女的唇只轻轻触了下,就要飘然离去。他怎会允,抬手扣住殷晴的头,用力地加深这个吻,舌尖撬开她的唇齿,不许她逃。

好一会儿,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,又不甘地说:“你还没答应我。”

殷晴觉得他这幅又是哀怨,又是期待她回答的样子煞是可爱,不由拉长了调子,装傻充愣,捧腹笑着:“你方才说了什么,我怎么没听清。”

“殷晴!”他重重叫她,一下将她压在怀里,恶狠狠地再次堵上她的唇瓣,直亲得她支支吾吾,喘不上来气才堪堪罢休,凶巴巴地说:“不准你离开我了。”

山头风很大,两人的头发被风绞作一团,在他们身后,金轮垂坠,燕归与殷晴并肩坐着,两道身影落在余晖里,绵长地依偎在一起,彼此十指相扣,轻吻絮语黄昏后。

天彻底阴成了浓墨色,殷晴带着燕归去见了师尊,而后再是兄长。

师尊处殷晴早早就说了叁箩筐好话,开阳还是那幅笑眯眯捋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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