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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同的伤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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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户一直没关,风把窗帘扯了出去。陈原走没多久,开始下暴雨,雨势汹汹,窗户边那一块儿地全被浸湿。感受到潮湿的凉意,陶悦知道窗户没关,但她不想动,她翻身,像个塑料袋一样跌在被子上,把自己裹起来,缩在被子里,下身仍是阵阵的痛,她不再动弹,只想维持这样的状态。仿佛只要待在这个壳里,她就是安全的。

陶悦感觉自己飘到天花板上,看到被子里的自己,像一个躺在雨中的茧。

噩梦中醒来。眼角有泪痕,太阳穴撕裂的疼,呼吸不畅,怎么努力呼吸都有种缺氧的窒息感。陶悦想爬下床去开窗,但她什么都没做,只是维持着醒来的姿势,盯着天花板,直到缓过来,才动了一下,这才看到陈原。

陈原一直在床边看着她。不知看了多久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。他出奇的安静。安静得如同一株植物。要知道他平时是很聒噪的。这种鱼一般的沉默,不像他。

他眼里的痛苦也不像他。

陶悦却勾起唇冲着陈原笑。她笑的时候,轻抬着下巴,侧着脸看陈原,带着得意,甚至是骄傲。

下一秒床头柜的花瓶飞出去,陈原侧身躲避,被砸中肩膀,瓶身碎在脚边,碎片闪着尖锐的寒光,洋桔梗散落一地。

被拖下床,一巴掌扇在地上。

他不会对陶悦心慈手软了。贱人。越对她好把她当个人,她就越不识抬举。

支撑身体的手掌摁在一块碎片上,陶悦蜷起手指,将它攥在手中,用力到边缘的锋利没入掌心。在陈原靠过来的时候,直直朝他脖子划去。

陈原下意识阻挡,脸颊多了条豁口,血顷刻填满那条裂开的线。

陶悦手腕被捏碎一般剧痛,也没松开手中的碎片,紧紧捏着,好像长在手心一样。直至浓稠的血从指缝淅沥溢出,滴落在白色洋桔梗上。柔嫩的花瓣沾染上鲜血,凄惨的美。但它很快就会褪色腐败,软塌塌地滴落着污臭黏液,成为碍眼的垃圾。

陶悦轻喘着气,紧盯着陈原的双眼写满倔强与恨。

还有野兽一般的寒光。

胸口被一种绵软的刺痛填满,从未如此充实过。

陈原笑着,松开她的手。

碎片割破颈部脆弱的皮层,血肉。他没躲开。直直迎上她的恨。

“够了吧。”

捂着伤口,鲜血从指缝冒出,接着爬满他的胸膛。

原来这么疼,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在撕扯伤口。身体本能地抗拒疼痛,开始发软。这个破裂口子,存在感十分强。他想把它缝上,让它不要再流血,不要再疼痛。陶悦又是如何忍受那些疼痛呢。

陶悦脖子上的伤,他还给她了。

但是好像还有其他的伤痛。如果全部还给她,他会死掉吧。

陶悦是想笑的。强行上扬一半的嘴角,哭泣的眼睛。

在折磨陶悦的时候。他也很痛。陈原知晓,他一直都是胆小和脆弱的。

比起被他伤害的人,他说自己疼显得冠冕堂皇。但他不曾愧疚。

可陶悦是不一样的。他又因为她的特殊性而恼怒懊悔。

到底该怎么做。

他们扭曲畸形关系,于他而言困顿绝望的处境。除了用疼痛与恨意维系,还能怎么办。

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吗?陶悦的脸,雪白的胸,都沾染了他的血。他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,但是执拗地进行着重复的动作。性爱对他而言到底是一种支配与暴力。

她被摁在碎片与鲜花上。被割裂的皮肤是尖锐的疼,被强行破开的甬道是干涩的疼。汇集在一起,是对陈原的恨。

陈原的血全部倾注在她眼中。他又一边施暴一边哭。仿佛他才是那个悲惨的受害者。

他已经疯了。脖子上伤口的血止不住地流,他还要撕破陶悦的衣物,执拗地与她性交。

陶悦又是为什么一直忍受与接纳他呢?她有机会逃跑,有机会再给他致命一击。这令他无限遐想。她对自己,至少有一点不一样吧,在仇恨的缝隙,掺杂了别的东西吧,他努力聚焦着视线,跃入她眼眸中,试图在那片墨色的深海中找寻他需要的东西。冰凉的悲哀越来越浓,丝丝缕缕缠绕着他,陈原在一片血色中,看到他们的未来,一个悲剧。

这样暴力与血腥,谁都不快乐,根本就违背了性爱的初衷。

陈原真可怜。这世上没有比他更贱的人了。

赶紧死掉吧陈原。他失血休克,死掉最好。陶悦盯着他脖子上流血的血口,一只苍白的手从中伸出,手指扒在伤口边缘,用力撕扯开,直到它变得能容纳一个人那么大,陶悦被拉了进去,血红的世界中,她看到她的母亲。

射出来后,陈原便失去力气一般,枕在陶悦颈肩,手臂紧紧将她捆绑,呼吸若有似无。

他们的血泪将二人粘在一起。严丝合缝,亲密无间。

直到伤口凝固。陈原仍有细微的呼吸。陶悦叫来医生。

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。或者说是惊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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