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个人占有(1 / 2)
阮眠的指尖在画布上停留,钴蓝色的颜料顺着笔刷滴落,在亚麻布上晕开一片深海。
已经是凌晨叁点,工作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。她的脚边散落着七八个颜料管,调色盘上的颜色早已混浊,就像她此刻的思绪——混沌的、激烈的、无法停止的。
这一个月,她没有踏出过这栋别墅一步。
窗帘永远紧闭,阳光只能从缝隙中漏进几缕,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金线。她不需要外出,不需要见人,甚至不需要说话——季砚川会把一切她需要的东西送到工作室门口。
食物、颜料、新的画布,还有……他自己。
阮眠的笔尖突然一顿,耳尖泛起薄红。
那些疯狂的、失控的夜晚,季砚川会把她按在画架前,咬着她后颈的软肉说:&ot;画下来,把你现在的感觉画下来。&ot;
她的颤抖,她的呜咽,她高潮时眼前炸开的斑斓色块——全都变成了画布上的痕迹。
&ot;又熬夜?&ot;
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,阮眠的背脊下意识绷紧。季砚川穿着睡袍站在门口,领口大敞,露出锁骨上她昨晚抓出的红痕。
&ot;马上……马上画完了。&ot;她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什么。
季砚川走近,手掌覆上她的后颈,拇指轻轻摩挲那块敏感的肌肤:&ot;这是第几幅了?&ot;
&ot;第十二幅。&ot;
他低笑,俯身看向画布——纠缠的黑色线条像荆棘般缠绕着中央的红色色块,隐约能看出人形的轮廓,却又扭曲得近乎抽象。
&ot;《蚀骨no12》?&ot;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,&ot;昨晚你哭着求我停下时画的?&ot;
阮眠的指尖微微发抖。
季砚川突然握住她的手腕,将她的掌心按在画布上:&ot;害怕吗?&ot;
湿漉漉的颜料沾满她的手心,冰凉黏腻。
&ot;这些画,&ot;他的唇贴上她发烫的耳廓,&ot;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。&ot;
&ot;我不去。&ot;
阮眠缩在工作室的角落,双臂环抱着膝盖。她的面前摊着画展企划书,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刺得她眼睛发疼。
季砚川站在窗边,慢条斯理地系着袖扣:&ot;由不得你。&ot;
&ot;砚川……&ot;她的声音带着哀求,&ot;你知道我受不了人多的地方。&ot;
&ot;所以呢?&ot;他转身,逆光中的轮廓锋利如刀,&ot;一辈子躲在这里?&ot;
阮眠的指甲陷入掌心。
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艺术界的地位——天才画家,神秘主义代表,一幅画能拍出七位数的高价。但没人知道,这些光环背后的她,是个连超市都不敢去的社交恐惧症患者。
季砚川突然蹲下身,捏住她的下巴:&ot;看着我。&ot;
阮眠被迫抬头,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&ot;那些画,&ot;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,&ot;是你灵魂的一部分。现在,我要你把它们放出去——&ot;
&ot;就像把你放出去一样。&ot;
画展筹备期间,阮眠的焦虑达到了顶点。
她整夜整夜地失眠,在工作室里来回踱步。季砚川不得不把安神茶换成强效的镇定剂,才能让她在黎明前勉强合眼。
&ot;灯光再调暗10。&ot;季砚川对着电话那头吩咐,&ot;展墙全部换成深灰色,不要反光材质。&ot;
他挂断电话,看向缩在沙发里的阮眠。她正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,指甲被咬得参差不齐。
&ot;过来。&ot;
阮眠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抬头。
季砚川叹气,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:&ot;你该洗澡了。&ot;
浴室里水汽氤氲。他耐心地帮她洗头发,指腹轻轻按摩她的头皮。阮眠闭着眼,任由温热的水流冲走她发间的颜料痕迹。
&ot;记者采访环节取消。&ot;他突然说,&ot;开幕式你只需要露脸十分钟,然后可以从通道离开。&ot;
阮眠睁开眼,睫毛上挂着水珠:&ot;真的?&ot;
&ot;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&ot;他挤了一泵沐浴露,在她背上揉出泡沫,&ot;但有一个条件。&ot;
&ot;什么?&ot;
季砚川的手掌滑到她胸前,突然收紧:&ot;今晚,你要穿着那条红裙子画画。&ot;
《蚀骨》系列首展当天,阮眠的恐慌发作了叁次。
第一次是在化妆时,当造型师拿起卷发棒靠近她,她差点打翻了水杯。季砚川挥手让所有人退下,亲手帮她绾起长发。
第二次是在车里,当看到美术馆前聚集的人群,她的呼吸开始急促。季砚川扣住她的后脑,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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