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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70)风刀霜剑严相逼(中)(5 / 6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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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,一道嗤笑打破空气的静止。

许大人摇头冷笑,似讥似怒:“你说药无毒,然尸验为证,遗体中均检出‘青黛草’。此物生于关陇蛮岭,气烈味苦,遇川芎、熟地则毒性倍增。服之者初则头晕目眩,继而脘腹胀满、四肢拘挛,终至昏厥不起。死状可怖,非寻常剧毒可比。你,又作何解释?”

蕙宁面不改色,轻启朱唇:“此毒,妾确有听闻。妾夫温钧野告知,有一孩童中毒未深,被及时救下。其所吐之物,已由琅琊公主与驸马呈交太子取验,经太医院查验,确与其他几位亡者所中之毒相同。”

“此等剧毒,既非京畿寻常之物,更非药肆市集随随便便所能轻易购得。大人方才亦,其产自关陇蛮荒险峻之地,”蕙宁说及此,忽然自嘲一笑,“妾身一介深宅妇人,祖籍徽州,与西北蛮岭隔着千山万水,素无瓜葛。我国公府邸,堂堂正正,采买药材皆由专人负责,账目分明,经年累月,从未有过一丝一毫‘青黛草’的入库记录!妾身斗胆请问诸位大人,这无根无据、凭空而降的剧毒,究竟……从何而来?”

顾大人目光如鹰,冷不防再追问一句:“你以无账目自证清白,岂非空口白话?世上作伪者多的是,销账、挪物、调包,何难之有?难不成只凭你叁两语,便洗脱干净?”

温钧野步至案前,从袖中抽出一册薄簿,双手捧起,递于审案的诸位大人之前:“诸位大人明鉴,此为国公府近叁月所用药材采买清册,一笔一划,皆由管账之人按日亲笔记入簿中,绝无遗漏。铺中亦有对账存根,笔迹历历可查,分毫不差。大人若存疑窦,可即遣精干人手,即刻核验,钧野愿以阖府清誉担保其真。”

许大人沉吟片刻,低头翻阅,眼神微凝。

沉默片刻后,身侧一名刑部属官忽地俯身低声禀道:“禀大人,属下循线追查,街东‘敬方堂’掌柜供认,半月前确曾售出一味稀罕药材,其性状……与验尸所断之毒,颇有几分相符。购药之人,乃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,面黄肌瘦,自称是城外流落的乞儿。原本掌柜根本没有这味药,还是乞儿又给了不少银钱,才让掌柜着进药材的熟识去了关陇给他弄来。”

“哦?”许大人眉峰一挑,“可查得其踪?”

属官答道:“街中曾有目击者,当日施粥之时,见一少年伏于粥锅前,佯作手臂被烫,口中哀叫,引得人围观。趁众人分神之际,便悄然遁去。”

温钧野耳力极好,虽说是低语入禀,却听得分毫不差。他当即拱手朗声道:“大人明察!此事在下也有所记,当日施粥之事,确有一名少年状甚可怜,泪眼婆娑,哀求热粥,后假作烫伤引人注意,趁乱而去,许多施粥者亦亲眼所见。”

他面上难掩悔意,手指收紧,自责未能看清那乞儿本相,当时自己还遣人送他药膏,语安慰,岂料竟是引狼入室!

“诸位大人。”蕙宁开口说,“此人妾从未见过,惟案发前夕,夫君曾因疑心而戒下府内诸人,然事急未能详查。今有此人之行迹,岂不更应追查其与此毒之关?今既有人目睹此人之踪迹,且所购之物与案中毒性相合,诸位大人岂不更当细究其来路?”

“妾斗胆再请诸位大人一问――若妾真有意行此毒计,为何所施之法,粗劣至斯?堂上诸位皆是公门中人,素知案牍之事,讲求一丝不苟、一证一据。妾虽为女流,然出身世家,自幼受教,知礼法、识轻重,岂会不顾后果、轻起杀心?施粥之议,确由妾亲议;粥方之定,亦由妾手书。然若真有此等歹念,怎会于事发之日偏偏避席不至?反将最关键之机拱手让人?世上再愚之人,尚知事急亲行,而妾若真起意,何至留此许多破绽?且妾身外祖久居朝堂,府中诸婢俱有旧识,若妾行此毒计,一着不慎,牵连满门。若非事关清白,妾何苦于堂上声声辩白?”","chapter_title""(70)风刀霜剑严相逼(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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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前肃穆,帷幔低垂。大理寺青衣吏卒站立两侧,一色乌靴皂帽,气氛紧张。

人群之中,温钧野一眼就看见了妻子。他原本坐于偏席,此刻却再难克制情绪,快步走上前去,不顾阻拦,一把握住她的手,喉头哽咽,上下细细打量着,眼中满是血丝焦灼。纵然她眉眼依旧端丽如昔,妆容未散,但还是有些憔悴。

蕙宁目光温存地望着他,眼神明净,轻轻点头,声音却字字掷地有声:“你送来的那些证据,我都细看过了。你相信我,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含冤莫白。”

温钧野眼眶泛红,极力忍着冲动,深吸一口气,眉眼凛然,语带决绝:“我信你。我等着,等你安然回家。”

蕙宁深吸一口气,与温钧野分离,转身步入堂中,腰身挺直,目光清明如镜。她向堂上几位大人拱手而拜,声音不卑不亢:“妾,云氏蕙宁,拜见诸位大人。”

许大人端坐高位,眉目冷峻,盯她良久方才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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