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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70)风刀霜剑严相逼(中)(2 / 6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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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“温家叁少奶奶,出身世族,非贱不由门,亦无命案之咎。然此粥毒之案,牵连十余人命,伤者亦难计数――施粥一事,由你倡议,此事须有交代。”

蕙宁抬眸,目光平稳,丝毫不怵,微一颔首,沉声答道:“大人所,妾身深知其重。妾身一身,系着母族清誉,更牵绊温氏门楣。此案攸关十数条性命,无数伤者疾苦,妾身岂敢推诿妄辞?当日提议以药膳入粥,唯念及早春寒湿,贫苦百姓易染风寒,脾胃不和,一片赤诚,只想略尽绵薄之力,助其强身祛病,绝无半分歹意。谁曾想,竟酿成如此滔天惨祸……妾身闻之,五内俱焚,震悚难安,昼夜难眠。”

说罢,蕙宁呼吸吐纳几下,继续冷静道:“妾身自知嫌疑在身,百口莫辩。然,天地可鉴,此心昭昭。惟愿堂前诸公明察秋毫,许妾身剖心沥胆,将所知所疑,一一辩明。妾身所求无他,只求还一身清白。”

御史台顾大人,神色冷厉如霜雪,开口问道:“你口口声声为善,缘何独独力主施这药膳粥?当日施粥,你又为何避席未至?粥既经你亲手安排,毒又偏偏起于锅中,世间……当真就有这般无巧不成书的‘巧合’么?”

蕙宁不卑不亢:“顾大人明鉴。妾身不敢讳,此番施粥之议,确系妾身向婆母进。然则药方配伍,其中所用白术、莲子等诸味药材,皆取自国公府库房常年所藏,有账册可查,有管事可证,并无一味是外头寻来的稀奇物事,更无半分异常。粥由灶下仆妇精心熬煮妥当后,妾身……当日忽感不适,实难支撑,便托付他人代为看顾粥棚。此事府中上下,从管事到仆役,皆可为证。”

堂上短暂沉寂后,一道嗤笑打破空气的静止。

许大人摇头冷笑,似讥似怒:“你说药无毒,然尸验为证,遗体中均检出‘青黛草’。此物生于关陇蛮岭,气烈味苦,遇川芎、熟地则毒性倍增。服之者初则头晕目眩,继而脘腹胀满、四肢拘挛,终至昏厥不起。死状可怖,非寻常剧毒可比。你,又作何解释?”

蕙宁面不改色,轻启朱唇:“此毒,妾确有听闻。妾夫温钧野告知,有一孩童中毒未深,被及时救下。其所吐之物,已由琅琊公主与驸马呈交太子取验,经太医院查验,确与其他几位亡者所中之毒相同。”

“此等剧毒,既非京畿寻常之物,更非药肆市集随随便便所能轻易购得。大人方才亦,其产自关陇蛮荒险峻之地,”蕙宁说及此,忽然自嘲一笑,“妾身一介深宅妇人,祖籍徽州,与西北蛮岭隔着千山万水,素无瓜葛。我国公府邸,堂堂正正,采买药材皆由专人负责,账目分明,经年累月,从未有过一丝一毫‘青黛草’的入库记录!妾身斗胆请问诸位大人,这无根无据、凭空而降的剧毒,究竟……从何而来?”

顾大人目光如鹰,冷不防再追问一句:“你以无账目自证清白,岂非空口白话?世上作伪者多的是,销账、挪物、调包,何难之有?难不成只凭你叁两语,便洗脱干净?”

温钧野步至案前,从袖中抽出一册薄簿,双手捧起,递于审案的诸位大人之前:“诸位大人明鉴,此为国公府近叁月所用药材采买清册,一笔一划,皆由管账之人按日亲笔记入簿中,绝无遗漏。铺中亦有对账存根,笔迹历历可查,分毫不差。大人若存疑窦,可即遣精干人手,即刻核验,钧野愿以阖府清誉担保其真。”

许大人沉吟片刻,低头翻阅,眼神微凝。

沉默片刻后,身侧一名刑部属官忽地俯身低声禀道:“禀大人,属下循线追查,街东‘敬方堂’掌柜供认,半月前确曾售出一味稀罕药材,其性状……与验尸所断之毒,颇有几分相符。购药之人,乃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,面黄肌瘦,自称是城外流落的乞儿。原本掌柜根本没有这味药,还是乞儿又给了不少银钱,才让掌柜着进药材的熟识去了关陇给他弄来。”

“哦?”许大人眉峰一挑,“可查得其踪?”

属官答道:“街中曾有目击者,当日施粥之时,见一少年伏于粥锅前,佯作手臂被烫,口中哀叫,引得人围观。趁众人分神之际,便悄然遁去。”

温钧野耳力极好,虽说是低语入禀,却听得分毫不差。他当即拱手朗声道:“大人明察!此事在下也有所记,当日施粥之事,确有一名少年状甚可怜,泪眼婆娑,哀求热粥,后假作烫伤引人注意,趁乱而去,许多施粥者亦亲眼所见。”

他面上难掩悔意,手指收紧,自责未能看清那乞儿本相,当时自己还遣人送他药膏,语安慰,岂料竟是引狼入室!

“诸位大人。”蕙宁开口说,“此人妾从未见过,惟案发前夕,夫君曾因疑心而戒下府内诸人,然事急未能详查。今有此人之行迹,岂不更应追查其与此毒之关?今既有人目睹此人之踪迹,且所购之物与案中毒性相合,诸位大人岂不更当细究其来路?”

“妾斗胆再请诸位大人一问――若妾真有意行此毒计,为何所施之法,粗劣至斯?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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