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……半柱香过去了。 &esp;&esp;雪仍然在下,裴昀没有回来。 &esp;&esp;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。终于,一阵浑厚的钟声从承天门的高楼传来,唤醒了沉眠中的帝都。 &esp;&esp;晨光照亮了初雪,那么无情而明亮,仿佛所有暗夜里不切实际的幻想,都将在这黎明残酷地融化。 &esp;&esp;杜清昼脸色惨白地摇摇晃晃站起来,一把拉开门"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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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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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……半柱香过去了。

&esp;&esp;雪仍然在下,裴昀没有回来。

&esp;&esp;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。终于,一阵浑厚的钟声从承天门的高楼传来,唤醒了沉眠中的帝都。

&esp;&esp;晨光照亮了初雪,那么无情而明亮,仿佛所有暗夜里不切实际的幻想,都将在这黎明残酷地融化。

&esp;&esp;杜清昼脸色惨白地摇摇晃晃站起来,一把拉开门,风雪灌进他的衣襟,冰凉刺骨。

&esp;&esp;他仿佛看到,此刻,尚书省都堂外挤满了前来应试的学生,阶下一片麻衣如雪。大家带着热饭与木炭,前去参加那决定他们一生命运的考试,而这些踌躇满志而稚嫩的面孔中……

&esp;&esp;没有他和裴昀。

&esp;&esp;泪水迅速模糊了眼睛,杜清昼站在雪地里,甚至麻木得感觉不到寒冷。十年寒窗的情形从眼前浮过,如今不仅他无法参加考试,也连累了裴昀……泪水汹涌滚落时,他揉了揉眼睛,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。

&esp;&esp;雪地里,一个熟悉的身影由小而大,出现在他的视线中。

&esp;&esp;裴昀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:“东西我拿到了!”

&esp;&esp;杜清昼用力睁大眼,为了确定那不是幻觉,他回头看了身边的李未闻一眼。

&esp;&esp;只见李未闻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。

&esp;&esp;人生与人生如此不同,却又如此相似。你总会为一些梦而年少轻狂,总会为一些愿望奋不顾身,总会为一些美好心甘情愿,总会为一些人红了眼眶。

&esp;&esp;裴昀的头发上、肩上都是落雪,就像是个滑稽的雪人,他从怀里掏出风丝递给李八郎。那原本是雪白的蚕丝,不知为何染得鲜红,别有一种艳色惊心。

&esp;&esp;“你受伤了!”李未闻惊呼一声。

&esp;&esp;这时他们才看见,裴昀的右臂上鲜血淋漓,他仍然笑嘻嘻地:“胳膊中了一箭,没事,拔掉了。”

&esp;&esp;见几人的神情,他顿时敛容正色:“怎么看我的表情都像看遗照似的,呸呸!我的运气很好有没有?遇上巡逻的金吾卫心情好,这一箭只射在手臂上,没要我的命。”

&esp;&esp;直到此刻,李未闻才知道那慵懒笑意都是表象,水墨卷轴之下,是力透纸背的书写,一笔一字银钩铁画。

&esp;&esp;“那你怎么去参加考试?”杜清昼着急地说。

&esp;&esp;“还有左手啊。”裴昀挥了挥没受伤的左手,“我的左手字也写得不丑,慢一点而已。反正考试从早晨考到傍晚,有一整天呢哈哈。”

&esp;&esp;说到这里,他突然一声惨叫:“不是吧?天都亮了!要迟到啦!”

&esp;&esp;这时,清泠泠的琵琶音从李八郎指间传来,大叔呆萌又认真地看着他们:“修好了。”太阳光照在几人身上,暗夜里的迷雾与幻影都在指间融化成水滴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裴昀用没受伤的左手一把拎起眼前的李未闻:“你是杜欠揍还是李小姐?”

&esp;&esp;“放开我啦我李未闻!”李未闻怒了。

&esp;&esp;两个少年对视一眼——障眼法消除了!裴昀放下李未闻,拎起杜清昼。

&esp;&esp;“干……干吗?”杜清昼愕然。

&esp;&esp;“跑啊!”裴昀一声断喝,两人冲到门外,朝尚书省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
&esp;&esp;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,延伸向冰雪与阳光交织的远方。

&esp;&esp;七

&esp;&esp;“今年进士科考试的结果怎么样?爹!”李未闻自从回了家,老是托腮想心事,一天缠着李林甫问几次春闱考试的结果。

&esp;&esp;“真是女大不中留,”李林甫狡猾地打量她,“你想知道谁的成绩?今天我去尚书省,倒真的听到都堂唱第公榜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快告诉我!”李未闻紧张地问,“他们……考上了没?”

&esp;&esp;裴昀受伤的手——不知道有没有事?

&esp;&esp;“谁?”李林甫故意问。

&esp;&esp;“张九龄的两个学生,裴昀和杜辰!”

&esp;&esp;“真不巧,”李林甫满脸遗憾。在李未闻心头一沉时,只听他朗声说:“两个新郎君都是今年登科的红人。杜辰高中了状元,至于裴昀,陛下钦点了探花郎。”

&esp;&esp;“真的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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