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节(1 / 3)
&esp;&esp;困兽犹斗,他本就是站在悬崖边的人,骨子里的贪婪顽固,救不了自己。
&esp;&esp;但他更难以接受,如果她没死属于别人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第二天江归一恢复正常人的生活,江之贤病重的消息以一种毫无预兆的方式纷沓而来。
&esp;&esp;江归一赶到医院时,那位雄鹰般的男人已面色灰败。急救结束后,江之贤让其他人出去,独留江归一。
&esp;&esp;父子二人相对无言,日落时,江之贤深深叹息,“你母亲还是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。”
&esp;&esp;江归一玩着腕部的天珠,“见了又如何,难道还能冰释前嫌?”
&esp;&esp;江之贤闭眼,良久,语声疲惫无力,“我曾经以为得了权利似乎就得到了一切,但只有参与权利游戏后明白,一旦参与,就必须一直玩下去,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身后之人,无论想不想累不累,直到失败或死亡。”
&esp;&esp;“我得到了很多,同时失去更多。以为她丧命于大火时,日夜煎熬和折磨让我简直发疯,所以做了很多错事。”
&esp;&esp;“归一啊,这是我付出的代价,走上这条路就再也不能回头。”
&esp;&esp;这漫长岁月的棋局,没有真正的执棋人,每个人皆是王座之下的棋子。
&esp;&esp;他憎恨那么久,勾心斗角那么年,琢磨每个人的心理,总算结束了。
&esp;&esp;江之贤大笑,笑着笑着,眼泪流到一日苍老的脸,“而我终于可以休息了。”
&esp;&esp;他闭眼,想起很多年少时光,想起自己最意气风发的时候。
&esp;&esp;最爱的人,最好的兄弟都在身边。
&esp;&esp;悔吗?
&esp;&esp;他仿佛看见戏台之上的青衣,那双丹凤眼真是顾盼生辉啊,美得他一瞬间就停止了呼吸。
&esp;&esp;滴——滴——
&esp;&esp;“电击准备!”
&esp;&esp;医生护士冲进来,被保镖拦在外面的仇舒悦跌跌撞撞扑到江之贤身上,哭得声嘶力竭,那简直是凄厉的哀鸣。
&esp;&esp;“患者已失去生命特征,请您节哀。”
&esp;&esp;仇舒悦怔了一瞬,抓起床头柜的水果刀决绝地刺向自己脖子的动脉。
&esp;&esp;她刺得那样深那样快,谁都没反应过来。
&esp;&esp;护士惊声尖叫,顿时病房轰闹喧杂,哭声一串接着一串。
&esp;&esp;江归一什么都听不见了,也没有掉一滴眼泪,沉默地走出病房。如同当年走出火场,如同这么多年走过荆棘。
&esp;&esp;他似乎看见了匆匆赶来的甄佩文,或是穿着戏服的郦沛白,也许没有,他不记得自已怎么回到榆宁,怎么和曾经的江之贤一样站在最高处,眺望江家那棵百年大树。
&esp;&esp;恨的人都死了,不恨的人也死了。
&esp;&esp;具具尸体堆积,无名的,有名的。
&esp;&esp;到头来只有自己一个人。
&esp;&esp;原来这位置这么孤单。
&esp;&esp;大雪封山,沉重的白色皑皑。最后一群飞鸟离开高墙,飞向远方绵延的万水千山。
&esp;&esp;而他被束之高阁,困在这一隅。
&esp;&esp;唯一想留住的人,眉眼在心里越来越清晰,成为不灭的幻影,无法割舍无法遗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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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江之贤死后,葬礼空前绝后的盛大,国内、全世界的黑色家族赶来南楚,街道围堵得水泄不通,一束一束的花哀悼或祭奠,让人分不清虚情假意。
&esp;&esp;江归一操办大局,全程面无表情。众人都说江二爷凉薄到极致,果真天生坏种。
&esp;&esp;江归一无所谓,他的眼神越来越冷,里面的冰霜终年不化。
&esp;&esp;之后挑起十五个系的重担,带着属下疯狂扩张势力敛财,手段异常残暴。
&esp;&esp;在某天夜里,他做了一个新的梦,穿着青衣的女
&esp;&esp;人降临在身边,问他:“我好看吗?”
&esp;&esp;他看着她不语。
&esp;&esp;她又说:“若想我留下,就要把我的心吃掉。”
&esp;&esp;他刚想拥抱,周围所有景色陨落,生灵覆灭,大火烧毁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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