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节（2 / 3）

sp;陈窈知道岳山说的事实，这是最好的办法，反正他受了这么重的伤，抛弃他，炸掉车逃跑。

&esp;&esp;她沉默，继续摆弄手机。

&esp;&esp;岳山明白陈窈的想法，突然笑了下，为她的改变感到欣慰。他眼眶泛酸，从压瘪的驾驶位拽出她的包，咳了一口血，“我撑不了那么久，陈窈，听我说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”

&esp;&esp;“闭嘴！”陈窈脑子转得飞快，琢磨更好的解决方案。

&esp;&esp;“陈窈，你不是杀人犯……”

&esp;&esp;她抬头，“什么”

&esp;&esp;“真的”他说：“那天你为制造不在场证据提前离开，我一直在旁边盯着，那些浸透的纸被风吹掉了。我想帮你完成心愿，踏进了院子，结果你父亲醒了”

&esp;&esp;苏醒后的陈泊序看了岳山一眼，什么也没说，将陈窈留下的罪证全部清除，然后重新躺回暴雨里的玫瑰园用同样的方法自杀。

&esp;&esp;岳山不明所以，问为什么。陈泊序咽下钟清欢最后的骨粉，将红玫瑰压向唇鼻，雨水在他仰起的脸交错。他平静而绝望地说：殉情。

&esp;&esp;爱欲和杀欲本质那么像，他习以为常，可当再杀人时，无比清晰的区分让他崩溃了，原来他在爱意最浓烈时亲杀了自己唯一的爱人。

&esp;&esp;——别告诉陈窈这件事，太复杂的感情，她不会懂也不会信，让她以为这是场完美犯罪，做纯粹的坏人。

&esp;&esp;“你父亲想把你培养成杀人狂，帮你清除证据，他是自杀的。”岳山惭愧地说：“而我是帮凶，我看着他窒息没救他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不可能！”陈窈浑身发抖，她竭力冷静，手指颤抖去解手机屏幕，这才发现触屏失灵了。她无意识呢喃，“不可能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中了弹，腿也被压住，以你的力气搬不开”

&esp;&esp;“闭嘴！闭嘴！”

&esp;&esp;“别浪费时间了”岳山流下眼泪，生命力在身体流逝，连呼吸都觉得艰难了，“快跑吧，他们要抓你做坏事”

&esp;&esp;陈窈红着眼，“闭嘴！你给我闭嘴！闭嘴！”

&esp;&esp;“陈窈……我这条命是你给的，多活了好几年呢。”岳山知道自己撑不住了，不知道想到什么，从胸口沾点温热的血抹到她嘴巴，“神奇的药水分你一半”

&esp;&esp;眼泪从她乌黑的眼睛流淌，冲刷开灰暗雾气，她倔强执拗地用手背抹掉嘴巴的血。

&esp;&esp;仿佛这样岳山就不会死。

&esp;&esp;可她甚至不理解这种不希望他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。她的脑功能天生缺陷，只能感到愤怒，异

&esp;&esp;常愤怒，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。

&esp;&esp;看到岳山眼神里的悲悯和怜爱，她开始疯狂叫骂，“我不要！我不要！你给我滚开！”

&esp;&esp;眼泪和血模糊一切，“滚开”

&esp;&esp;“陈窈，陈窈”岳山低声叫她名字，还是没说出那句，轻叹，“别哭”

&esp;&esp;他瞳孔开始涣散，用尽最后力气，用拳头咚咚砸车门，砸得骨节碎裂，血肉模糊。

&esp;&esp;陈窈的心脏随击打声发出震颤，原本已经出现裂缝的壁垒再次裂出缝隙，一种熟悉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
&esp;&esp;那是母亲去世后她拿着故事书发现文字和声音不一样——

&esp;&esp;那是发现父亲杀死母亲她看着满园的红玫瑰——

&esp;&esp;那是在巴瑶族江乌龟浴血奋战倒进她怀里——

&esp;&esp;那是将刀插进江归一胸口，滚烫的血从皮肤渗进心脏——

&esp;&esp;或许更早，但这种情绪太微弱而微妙，精密如同仪器的脑子无法分辨。

&esp;&esp;她透过车窗，看到农田的飞鸟掠过黑夜，低像素噪点包裹的天边有一线光亮，那是属于黎明的太阳。颠倒的视野，太阳像从坎坷跌宕的西边升起，如同神迹般。

&esp;&esp;她蜷缩着发抖，迷茫又绝望，表情经历分裂和矛盾，充血的眼睛流下的泪滑进嘴巴，苦涩的咸。

&esp;&esp;如果步步正确，如果算无遗策，那么踏上的就不会是这条路。

&esp;&esp;陈窈又想起两年前在泰国自己因为什么而失败，人心，人心的走向，是最无法预测的未来。

&esp;&esp;她如鲠在喉，像小朋友般天真地问：“岳山，你是不是会死”

&esp;&esp;岳山抿唇，左手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