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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5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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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肾脏精气不足。”

陆怀额角青筋跳了跳。

说完这句,老医官却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,嘴瞬间变得利索好用了起来。

“陛下这段时日注意调养精气、清静养神。另外此药性,易与其它药物相冲。所以用药期间,就不要再触碰其它的了……”

小心翼翼抬眼看了下天子,脸色已经是快能滴墨的程度了,他压轻嗓音,“陛下,照着以往,也就半个月的事……”

“行了,滚下去吧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老医官弯腰低眉,一退再退。

等退到屏风外,转头对上悄悄站在那里的尚芙蕖,顿时张大嘴巴,像是后脑勺被人重重敲了一闷棍。

“谁在哪里!”

伤痛使得陆怀五感都没有那么灵敏了。

换作平日,他是能听出她的脚步声的。

甚至还特地让人拆了廊下的桐铃铛,为的就是在她踏过廊庑时,能清清楚楚听到。

尚芙蕖没有应答,直接绕了进去。

触及那道熟悉的袅娜身影,陆怀明显一愣,“你听见了?”

“听见什么?”

尚芙蕖几步上前,伸手就去扒对方身上的雪白寝衣,“我一回来祉儿就嚷嚷着想吃整炸小烧,才吩咐东厨做。只可惜,陛下应该是吃不了了。”

系带散开,薄衣半褪,露出一具精壮成熟的男子身躯。

并非那种浮夸虬结的肌理,而是匀称、恰到好处的。窄腰劲瘦,蕴藏力量感。对比少年时,多了一丝成熟后独有的蛊惑与张力。

尚芙蕖缓缓移近灯盏。

跃动的火光犹如流金铺了一背,从肩头顺着脊骨淌入腰线……他肤色冷白,泛着玉石般的色泽。那些旧伤仿佛歪歪扭扭的蜈蚣,附着在上面。

瑕痕遍生,看起来狰狞骇人。

“还疼吗?”

她语气不知不觉间带上一丝柔软,取了药瓶和干净布巾过来,要给他上药。

陆怀下意识想说不疼,但听到她的声音,到了嘴边的话蓦地一拐。

“有点。”

他这二十多年来,就从没喊过疼。

湿热的布巾覆上伤处,蜻蜓点水般一点点小心擦拭。

夜深如水,灯烛恍惚。

陆怀趴在那里,能感觉到对方因专心致志间的过分低头,呼吸与发丝轻擦过脊骨,激起一串酥痒。

尚芙蕖对他是没有边界感的。

可到了如今说边界感,那才是奇怪事。

第140章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】

这些伤也不知多久时候的了。

靠近心口最严重的那道箭伤,颜色比其它地方更深,像开败之后的花,连带根茎一起枯萎在血肉里。尚芙蕖指尖轻轻探去,只觉温度滚烫。

身下之人似乎闷哼一声,攥紧枕巾的手青筋分明。

她动作微顿,又将药粉撒上去,“忍一下,很快就好了。”

对于旧伤,陆怀很少提及。

即便有,也是简单一句带过。所以相关事宜,她还是从那名老医官口中得知。

朝堂最鸡飞狗跳的那几年,陆怀远行千里,受了这一箭后,甚至没有地方医治。

箭伤又不能强行拔出。为防大出血加重伤势,只能截断。

而箭头硬生生血肉里停留了数日,直到他返京,才被取出。

尚芙蕖越想越觉得他倒霉。

这个皇帝从前当的实在遭罪。

“现在呢?还疼吗?”

怕撒好的药粉掉到别的地方去,尚芙蕖又拿了纱布给他缠上,动作并不怎么熟练地在他肩处打了个结,“要还疼的厉害,我去叫红叶过来。”

“不用。”

陆怀拒绝了。

他看伤找的都是那名老医官,不太习惯也不喜欢袒露身子,尤其是面对女子。

哪怕最开始和尚芙蕖躺一块,年少脸皮薄,领口都是掩的严严实实。

“那你今夜要是哪里不舒服,记得喊我。”

尚芙蕖趿拉着鞋子,端着灯盏就要走。

光亮消散,陆怀本能抬起身子去看她,动作略急扯到伤口,疼的他脸色又白几分。

“你去哪里?”

已经是就寝的点了。

“我怕压到你伤口。”尚芙蕖指了指侧榻,理由充分,“所以这几晚就先分开睡,等你好了我再挪回去。”

他没说话。

只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。

尚芙蕖被看的头皮发麻,无端想起先前他故意吓唬自己时,一边不错眼地盯着她,一边将那碗羹汤一饮而尽。

好半晌,陆怀轻笑一声。

“也行。”

侧榻没有帐幔遮挡,月色从窗台漏入,地面如覆清霜。话是尚芙蕖自己提的,但烙饼似地翻了好几次也没睡着。

总觉身旁空落落的,少些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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