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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欺 第41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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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愿提及那人的名字。

裴锈大抵明白了,那日在祠堂中有个衣带白雪的男子,一直站在姮姮左右。

如果识得没错,那位便是琅琊王吧?

“表妹,定亲而已,又不是成婚。爹娘也要给我定亲了,我不喜欢照样一直拖着。”

顿一顿,裴锈浓重的遗憾涌上心头,今生无法和花容月貌的表妹厮守是莫大的遗憾,劝道,“还是那句话,你可以到我河东裴家住上一段时间,祖母和婶娘她们都很想念你。”

河东裴氏毗邻琅琊王氏的祖籍孝友村,王姮姬作为新上任的家主,正好去祭拜祭拜王氏先祖。

未婚少女到别家久住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,如果表妹答应,表面上为了公事,暗地里多半对他藏着情意。

王姮姬不置可否,从前她都是直接拒绝的,现在意志似乎有些动摇了。

裴锈抓住这点裂缝,在她耳边软磨硬泡,希望她可以暂时离开琅琊王氏。

裴家是她母亲的娘家,也是她的家。

冯嬷嬷和桃根桃干都在她身边,听了全程,待裴锈走后,冯嬷嬷哀然道:“九小姐,您不和裴公子走,真要嫁给琅琊王吗?”

从前小姐是如何辛辛苦苦地拔除蛊毒,解除婚约,冯嬷嬷都看在眼里,而今努力付之东流,嫁给一个中山狼?

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。

既入穷巷该及时掉头才是。

桃根道:“小姐莫如就去裴家住几天,如今您是家主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王家的事暂时托付给二公子。老爷若在天有灵,必定理解您现下的难处,不会怪您的。”

冯嬷嬷甚是焦虑,“老奴瞧着裴公子也比琅琊王要好些。”

王姮姬不想贸然行动,打草惊蛇,免得关键时候功亏一篑。郎灵寂昨日才刚要赶裴锈走,显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
“先别声张。”

……

午后,制定族规。

许多旧族规被更改了,换上了新的,其中有几条是“王氏下人不得背主、纵主,诱主逾矩,违者杖毙。当主人做出与身份不符之事时,当行使规劝之责”。

——以前绝没这一条。

王氏虽家大业大,却不是刻薄的门户,下人有什么错往往能包容谅解,绝不会出现“杖毙”这样的字眼。

什么叫“主人做出与身份不符之事”?

王姮姬将家主之印挪开,板着脸道:“这新的族规我不能同意,谁制定的,二哥?还是哪位族老?”

既白道:“回九小姐,是琅琊王殿下。如今二公子在校场练兵,朝廷和家中的事都是琅琊王在帮您。”

王姮姬道:“他管得也太宽了,去打了回去告诉他,王家内政由不得他干涉,别欺人太甚了。”

既白登时噗通地跪下来,诚惶诚恐。

“九小姐饶命!”

“若九小姐您不盖印,奴才首先就犯了条款中‘纵主’之罪,要即刻被杖毙!”

“求九小姐允诺,可怜奴才!”

王姮姬倒抽了口气,揉着太阳穴,嗡嗡作响。

郎灵寂,行。

爹爹死后,琅琊王氏再不是琅琊王氏了。

她将族规的扣下了,也将送信的既白扣下了,免得他因‘纵主’被杖毙。

直到暮色沉沉,那人才来。

王姮姬正提笔濡墨,他好整以暇地在旁看了半晌,问,“为什么不签?”

王姮姬道:“不合理。”

郎灵寂道,“不会不合理,忠诚的仆人不会被责罚的。”

王姮姬忿然,那不忠诚的仆人呢?背主、纵主、未行使规劝之责,这些该如何界定?

恐怕合他心意的仆人就是忠心,不合他心意的就是背主,那么冯嬷嬷,桃根、桃干这些人都是“背主”。

“明显不合理,我不能同意。”

他屈指刮过她秀丽的脸颊,最近常常做这个动作,空荡荡问,“那你想怎么样呢?背主之人,纵着,溺着?”

王姮姬不动声色地避开,“背不背主得由我来决定。下午送信的那人,只因我不同意,他就‘背主’得被杖毙了?”

“你可真是仁慈。”

他散淡地勾了下唇,她不答应他也没办法,只得做出让步,再另外制定族规,谁让她是戴戒指的家主呢。

下午送信的既白至此才敢铺滚尿流地爬出来,谢主人恩典,急急去了。

郎灵寂本心平气和,乍然凝视着既白出来的方向,“你让那下人留在你闺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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