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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o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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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请您迅速撤离吧!”

暨麟英看着被四周热气蒸得满身是汗的副将, 忖度了一下。

他脸上没有多少震惊和恐惧,那张沉着的面孔甚至让身边人感到微弱的安心。但下一秒,他的命令让所有人脑袋空白了。

“诸船有覆铁者, 结队于此舰之侧,全力前进, 其余诸舰, 无论有伤损与否,即刻避让。”

坏消息, 你家主将不撤。

更坏的消息,你家主将冲着火就去了。

所有人都安静了,更快回过神的人在努力思考,回不过神的人已经提前脑袋顶上飘魂。暨麟英没有解释,他扶正自己的佩剑,走向船头。

他没有那种与船共存亡以全节烈的打算,殿下尚在,老臣不可自弃。

他是清楚地知道,这是唯一一条挽回溃败的路。

那会爆发出火焰和雷光的船恐怖,但数量不多,它造成的损害并不比战船混乱互相撞击来得大。舰队前方没有大船,燃烧的小船或许会影响同类,但难以影响大的战舰。

唯一的办法只有前进!用精锐破开这片火海,为后船开道,除此之外,别无他法!

如果没有人敢于冲向火中,那就是主将走在前面的时刻!

破碎的战船在水中沉浮,其间偶尔会伸出一两只手,它们颤抖着,有些像是还在呼救。而当冰冷的浪头打上来时,船上的人才会发现那些手并没有主人。

船队冲散它们,撞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小舰,在火光与死亡中,追随着主将的船队一支箭一样破开弥散着鲜血的江水。

站在甲板上的海石花看到了那支箭,它染满同伴的鲜血,正向着白鳞军疾驰而来。

“准备迎战。”她说。

暨麟英拔出佩剑,远处白鳞军的将旗已经依稀可辨。

“准备迎战。”他说。

……

林孖耷拉着脑壳坐在蒲团上。

他的一边耳朵多了一个小小的缺口,不大,好好愈合大概不至于变成豁耳朵。嬴寒山从他面前走过去,看到这个缺口,联想到一些关于猫狗绝育的小常识,情不自禁就开始乐。

林孖抬起头,很委屈地看了自家大将军一眼,又把头低下去了。

他倒不是觉得自己变成了绝育豹豹,单纯就是被海石花骂了。

两边船队撞上时林孖又犯了以前的毛病,窜出去当了先锋,他撕开最外层的士兵,几乎打到暨麟英的面前。但奈何人太多太集中,最后他也没能真的和对方主将对刀,还被谁侧着划了一刀撕开半个耳朵。

对此海石花的评价是,战后连降三十级,给我滚去喂马。

“不冤。”嬴寒山揉了一把林孖的头,“要是我,我让你去烧火。”

林孖不高兴,海石花也没高兴到哪里去。

“我放走了对面的主将,请您降罪。”她没穿甲没佩剑来见嬴寒山,吓了她一跳。

“这有什么好降罪的。”嬴寒山把手里的文书倒扣在桌子上,“对面六十二了,你还没有二十六,小将打宿将,你大胜归来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。”

“再说了。”她说。

“那位老将,的确是个人物。”

寻常人绝对想不到这个破局方法,人类的本能就会遏制人向着危险的地方钻。纵使知道只能从火海中突围,一般将领也会只会士兵先走,导致前方混乱拖慢时间。

能决断得这么果断,他的命就不该留在今天。

嬴寒山翻过手中那卷文书,把它丢进了一边的书箱里。

扑,战报被这么轻轻一抛,落在桌边的书匣里。

第五煜一手支着额头,听灰衣的淳于汇报完军情。

“暨麟英无碍?”他问。

“是。”

“那就算是还好,”他懒洋洋地抻了抻后背,“去清点此战伤亡,船只损失,此后尚有大战要打。”

淳于领命而去,披甲的王孙起身,踱出帐篷,抬头望向泛起鸭蛋青的天幕,自顾自笑笑,向着一边偏远的帐篷走过去。

夏天闷热,这帐篷却被毡布围得严严实实,一点光也透不进去。第五煜掀开帘门,一线日光从门外落下,在地上画出一个尖角。与此同时,某种汗酸混合着腐烂老鼠一样的味道从门里涌了出来。

他挥手示意卫士离开,自己找了把胡床在帐篷门前坐下,笑嘻嘻地,也不嫌恶那股难言的味道。

“弟弟,”他说,“王兄我啊,打了场败仗。”

帐篷里传来呜咽声,他稍微把帘子往一边拉了拉,就看到有个臃肿的身影拼命地往角落里钻。

第五明,襄溪王第三子。

这个向来以容貌俊美,性情骄纵闻名的小儿子是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,松软肥白的肉从他的脸上,脖子上,肚腹和手臂上溢出来,整个人像是一盆发过头的面。

眼睛被两腮的肥肉挤得极小,已经看不出襄溪王家遗传的桃花眼。

第五明没有逃走,他没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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