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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oo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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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围!突围!那尉官嘶声,那些下一步的计划被风吹离了他的脑袋,现在他像是赌桌上突然醒悟的赌徒,已经不期望剩下的筹码能翻盘,只想完整地走出这要命的赌场。

骑兵们在放箭的空隙撞上包围圈,乌骑军轻盈地把弓在身侧一挂,不抓马缰就拔出刀来。

她们多么灵活,多么稳健,那简直不是在马上战斗,是在平地上执刀而舞。

头颅飞起,血雾在空中炸开一团粉色,被杀死的骑兵坠落下来,战马倒是被轻巧地归拢进乌骑军的队伍里。

站在高处的第五靖看不真切,但他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这二百余人拿自己当探路石,明确地给第五靖传达出一个消息

她意识到有埋伏了,她不怕,狼在向猎人展示她们的凶残和狡猾。

第五靖面色肃然,从身边的亲兵手中接过铁胎弓,对着远处那队伍中最先的一点拉开了弓弦。

锋锐碎白雪,就在破风声逼近的一瞬,图卢抬起头来。

锵。

戴在她耳侧的黄金耳饰应声碎裂。变形的黄金上沾上一滴飞溅的血。

当她伸手把它的残余从被豁开的耳廓上拽下来时,那头隐藏在雪雾中的苍龙终于动了。

大地在震颤,最前排的平朔军骑兵轻甲持枪,重骑兵分布两侧,包裹住中军,滚滚雪尘淹没了马腿,它们架着腾腾的云雾奔腾而下,每一个骑兵都像是宝光环绕的天兵。

逃走吧,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?纵使你们是最狡猾凶残的狼群,也不可能抵过猎人的铁蹄!

猎哨在转急,眼前的乌骑军再一次散开,在这一轮猛烈的冲击中再次碎成数个部分。

谁也不知道这群天孤马哪来的力气,谁也不知道为何在阵线改变的同时这群士兵还能保持小单位的秩序,原本刚刚还在面前的乌骑军忽然融了,散了,化作一群惊飞的雁鸟,又在避过冲击的瞬间开始反击。

第五靖看清楚了她们是怎么回事,原本的乌骑军裂变成数个小队,每个小队都配备了固定职责的战士。

处于核心的是弓手,她们几乎不看马向哪里前进,每一步都依靠同伴做指导,那双眼睛,那双手,那颗心,所有东西都维系在了手中的弓箭上。

箭落得像是雨,准得像是有灵魂。那些弓手们不低头,不看箭,不停歇,抽箭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分明。

难道平朔军没有着甲吗?可那些箭总是有力地扎进甲胄缝隙里,留下一团爆出或渗出的血迹。

两侧的乌骑军骑兵就着甲更厚,马上也带了侧牌。她们轻微地游动着,忽而在队前,忽而在队后。不管怎么移动,都始终把防御最强的一面朝向敌人。

在这坚硬外壳与核心之间,用马刀与枪的骑兵不断变阵,整个队伍保持着尖角似的形态,一刻也未陷入混乱。

当马刀又一次斩落,只斩断一段白雪时,平朔军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。

他们不可能用军阵碾压面前这群天孤骑兵。

她们散,她们移动迅速,她们有所有天孤人引以为傲的优势,同时她们还极端团结。一旦有平朔军的骑兵追着某一支天孤小队跑出太远,附近所有的乌骑军都会围过来参与绞杀。

而当大部队撞过去围困她们,她们就忽而消失了。

“钟齐,”第五靖问身边的副将,“你可曾看见过天孤人用这样的战术?”

他身边的宿将沉默着,忽而闭上眼睛,无可奈何似地叹了口气。

第五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口气从何而来。

“是我的过错。”他说。

他放走了此生最大的对手。

钟齐睁开眼睛望向第五靖,最初的叹息过后,他的神色反而平静下来。他的主君是很好的,好就好在何时都愿意真心实意地反省,从不把决策失误往手下人身上推。

他大可以指责钟齐为什么没有再拦截一道,降罪黎鸣铗有意无意地放走了嬴寒山,但他没有,他说那是他的过错。

那也不算他的过错。

一开始钟齐就意识到嬴寒山的不同,他不厌恶她,他只忌惮她,忌惮她居然有和自己主君相仿的气质。王气是种玄妙的东西,谁也说不好它是怎样的品性,但不愚钝的人能感受到它的存在。除去那份凛然,那份上位者的气质,那样的仁慈和决断,她身上还有些新鲜的东西。

钟齐没办法形容那种东西,她怎么能让南方人和北方人把着彼此的肩膀互称兄弟?怎么让最避世的无家听令于她?怎么能赋予狼的后裔以中原的纪律与阵法,赋予笼中的鸟儿以血性和勇武?

他不知道如何做,他不敢问第五靖是否知道如何做。冥冥之中应当有一种力量在庇护她,除去战场上一场大败,没有人能阻挡她。

“但也不必懊丧。”第五靖抬起一只手,比量着乌骑军的骑兵,“她们如此行军,极为消耗战马,此时袭扰令我军烦不胜烦。但等到王奉良回转会军之后,她们就是真正人困马乏的孤兵。”

“黎鸣铗已经挡住援军,没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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