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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9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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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会做闲事?”左不正怒目圆睁,冷冰冰地道,“不,你从来只会做恶事。”

七齿象王叹气,“侄女儿长大了,也不愿信老人言了。”

左不正与他交谈不过寥寥数句,心口便酸水翻涌,欲要吐逆。她倒竖柳眉,喝道:“既然如此,那府中嫁妆又是因何而来?”

象王微笑道:“那是为贤侄备下的嫁妆。”

左不正听了这话,身子忽地摇了三摇,待她立稳了,尖俏的脸上竟尽是冷汗,“我……我的?”

“你既不愿奉陪卑人铸成神迹,那卑人便只能待望你诞下的子嗣了。”七齿象王苦口婆心道,“听闻文家有一公子名高,字潜悟,已蟾宫扳桂,高步通衢。你若同他成婚,得清声雏凤,左氏何愁铸不成神迹!”

左不正摇头,脸色如欲凋的枯叶。她喃喃道,“不……不。”

“不!”她忽而叫道,猛然抬头,目光宛若出鞘利刃。

锣鼓嘣噔一响,像有累累巨石轰然倒坍在他们身后。左不正猛然前踏一步,揪起七齿象王襟领,眼里荡涤着赤风烈火。象王像一只大鞠丸,被她轻易拎起。“你害了三姊,仍嫌不够,如今却又要来害我么!”

角柱后有个阴惨惨的影子蹲候着,残破银面泛出月牙儿似的银辉,是冷山龙。左不正余光瞥见了那影子,手却如冰着了似的颤起来了。

“不,左三儿铸神迹之事依然未竟。”

左不正愣住了,她缓缓放下七齿象王的前襟。臃肥男人理净了衣衫,背着手慢腾腾道:“不正呐,卑人已对你生厌了。你若铸不得神迹,便让你姊姊继续来铸罢。咱们中州商时便有人祭古仪,需结坛作礼,以天山金刃活剜双目,断鼻截耳,历二十二余刑,以此祭鬼。常人活不过五道刑,心志最坚之人亦挺不过八道刑。左三儿平日里割取血肉亦然不泣不闹,是人祭的好苗子。只是卑人念及她那十秩不腐的宝术大有所用,才未叫她凭此铸神迹……”

左不正抖如筛糠,她凄厉地道:“你要三姊做甚么?”

七齿象王缓缓笑道:

“我要她做人牲,铸成神迹!”

贺年时候将至,荥州中家家户户门上皆贴了春帖,花花绿绿的一片,像给漆门穿了新衣,一派喜庆。风干而冷,里头似夹了冰渣。街边摊棚前放了只破门板搭成的桌案,一个人影正伏在其上写画。

易情写完春帖,又拿笔蘸了些金粉涂抹在纸上,叠了些小燕儿,摆在摊前。他拿大铁剪剪了阡张纸,烟气袅袅地钻入鼻中,于是他钻身入棚,去看自己生火炖成的鲜鱼汤。

那鲜鱼瘦骨嶙峋,仅有二指之宽,未调油盐,清汤白花花的一片。易情拔了几根草,撒入汤中,权当葱蒜。他拿破瓷碗盛了汤,递给棚里坐在柴堆上的人影。“吃饭了。”

那人影一袭红衣,正仔细地拿鹿皮拭着大司命的泥人儿,闻言嫌恶地抬头,不情愿地接了汤碗。

“怎么不让祝某来做晚膳?”祝阴冷笑道,“师兄,瞧你这清汤寡水,怕是连那鱼的洗澡水都比这浊,如何教人下得了口?”

时光回到了辞别无为观诸人,易情流落至荥州的那一刻。那之后的一切皆未发生,易情还是个在街头摆开画摊的穷小子,未曾成个锦衣玉食的赘婿。

易情叉着手,得意洋洋地笑,对祝阴说:“你尝了便明白了!”

祝阴方从天坛山上下来,乞皮癞脸地缠着易情,甚而不惜屈居于一顶漏风摊棚,便是为了解他俩心头牵着的红线。在同住的这段时日里,他时时提防着易情,这厮心思古灵精怪,诡计层出不穷。

此时见易情笑容可掬,祝阴心头警钟大作。他审慎地接过碗,掂量半晌,总算仔细地抿了一口清汤。

出乎意料的是,那汤竟鲜美之极,如凤髓龙肝,教人唇齿留香。祝阴只啜了一小口,便惊得挑起双眉。

“这……师兄,您往汤里头调了甚么味?”

那香气沁人心脾,若有若无地抓挠着心头。祝阴还欲再吃一口,却忍着抬头发问。

易情笑嘻嘻地朝他竖起自己的指头。那上面缠了几圈儿白布,还在渗着血。

“加了我的血。”

回溯光阴时,易情想起上一世祝阴是靠鲜血的滋味记起自己的,遂咬牙割破了指头,在熬汤时滴入了几粒血珠。这回他胸有成竹,胜券在握,知道祝阴定会凭着谙熟的血气认出自己。

谁知祝阴神色陡变,猛地起身,将碗往旁一摔!

汤汁四溅,碎瓷铺地。祝阴冷汗涔涔,脸却转作一片赧红。他狠掐着自己的脖颈,欲伸手入口中触一触舌根。

“呸,你这微贱小妖,给祝某吃这玩意儿作甚!”

祝阴勃然大怒,跳起来趴在井沿边不住干呕。一面扯着舌头,他一面口齿不清地斥道。

“竟拿妖魔之血来玷祝某的身子!想凭此来教祝某被神君大人鄙弃?没门儿!”

第四十一章 何处又逢君

祝阴突而觉得,自下山后,自个儿的大师兄便突而转了性子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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